你知道吗,咱们今日熟知的书法经典,有的是从古传下来的,有的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
话说在宋末元初,几件“失踪”1000多年的曹魏钟繇墨迹相继呈现,在当时文人中心掀起不小的波涛。这其间最著名的,便是《荐季直表》。
这件事来得很奇怪。因为这件著作曾经没人见过,也没人听说过,它就那么忽然呈现了。并且那内容,写得有鼻子有眼;那笔迹,写得很钟繇。
《荐季直表》,是钟繇于三国魏黄初二年(221)呈给文帝曹丕的奏章。钟繇说,季直是原山阳太守,关内侯,是先帝曹操一致北方的功臣,后被罢官,混得很惨,钟繇恳求文帝可以念在旧情,给个饭碗,他确保季直是个清官,若能恩准,一定会报效圣恩,为公民服务。只惋惜史料对此毫无记载,季直后来的命运咱就不知道了。
因为无证可查,有人便确定这是伪作。但又不得不供认这篇字写得好,所以送它个外号“伪好物”。不过这个好物真实太好,明代刻入《真赏斋帖》,清代刻入《三希堂》,列诸篇之首。
明人陆行直说:“繇《荐季直表》高古质朴,超妙入神,无晋唐插花美人之态。”王世贞以为,在此帖呈现之后,“全国之学钟者,不再知有《淳化阁》”(指《淳化阁帖》中钟繇诸刻帖)。
《淳化阁帖》里的钟繇刻帖,大概有这么几件。它们是《宣示表》——
《还示帖》——
《白骑帖》——
《常患帖》、《雪寒帖》——
王世贞以为,《荐季直表》的艺术水准远远高于以上诸帖,最主要的理由,便是它的憨厚、天然之姿。梁代书论家庾肩吾曾比较钟繇和张芝、王羲之的特征说:“张功夫榜首,天然次之”、“钟天然榜首,时间次之”、“王时间不及张,天然过之;天然不及钟,时间过之。”
元人或许还置疑此乃伪作,明人则全不置疑,确实了。他们觉得,《荐季直表》里那种天然,除了钟繇,没有人能写得出来。
《荐季直表》布局空灵,结体疏朗,体势横扁,虽无晋唐朝那种整齐的法度,但天趣横生,妙趣横生。这种风格直接影响了明代小楷高手祝允明
这种影响还涉及到王宠,黄道周,傅山,甚至后来的刘墉。
《荐季直表》有多种刻本传世,其间以明代华夏“真赏斋帖”所刻最能逼真。乾隆极爱此帖,“三希堂法帖”天然也要刻的,惋惜为了习惯石块标准,动了四肢,伤害了原帖“行间茂盛”的重要特征。乾隆总爱干这种事,《中秋帖》就这么刻过,《荐季直表》还这么刻,皇帝就可以固执么?
请看,这是原帖墨迹本——
清朝时,此墨迹入藏内府,后来不知所终。一个传说是,1860年英法联军焚掠圆明园时,该帖被一英兵劫走,后曲折落入一收藏家手中,又被小偷盗去埋入地下,挖出时现已腐朽。
而咱们正真看到的这几张墨迹,是该帖曲折中,不知何时被何人所拍照的相片。墨迹杳无音信,幸有照相技能,让咱们仍能窥得惊鸿一瞥。
不知从何处而来,亦不知向何处而去,这便是横空出世的《荐季直表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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